出境跟团游国家增至138个后，距离全面复苏还有几大槛

随着出境跟团游目的地大幅扩容，国航率先申请中美增班。

8月10日，国航向美国交通部提交了2023年8月25日-10月27日最新中美直航计划，其中新增了一班每周五的北京-洛杉矶往返航班。

自2023年2月，文旅部接连宣布第一、二批出境团队游国家名单以来，8月10日，文旅部再发通知，宣布扩大出境团队业务国家规模。

其中日本、韩国、美国、缅甸、澳大利亚等国家赫然在列。自此，出境跟团游国家由 60 个扩展至 138 个。

“激动、兴奋，感觉三年来所有经历的苦与痛全都烟消云散了。”洛杉矶会议及旅游局中国区总经理常红的心情或许是大部分苦等开放的出境游从业者的普遍状态。

如果说第一批名单发布让市场看到出境游静默三年后重启的曙光，那第三批名单的发布无疑给市场实实在在地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在此之前，虽然出境游已放开半年有余，但日韩美英等热门目的地并未放开，这一定程度限制了出境游整体市场的复苏。

随着第三批名单发布，不管是供给端还是需求端的复苏节奏都有望迎来新一轮增长。

但着眼当下，国际航班量的恢复仍不够理想，签证难也是一大掣肘，地缘政治形势的不确定性也依旧存在。除此之外，消费者重新了解境外目的地、消费能力和消费信心的恢复仍需时间。

但无论如何，出境跟团游进一步放开终归释放出出境游市场逐步向好的信号。或许就如一位旅游从业者所期待的：出境游的春天，终于在秋天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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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社纷纷爆单

随着第三批名单的公布，各大 OTA 平台纷纷表示平台签证咨询量和出境游产品搜索量均大幅上涨。携程数据显示，出境游产品瞬时搜索增长超过20倍，其中国庆出发时段最受关注，日本、澳新等国家跟团产品热度飙升。

美团、大众点评数据也显示，截至8月10日12时，平台上境外酒店的瞬时浏览量暴涨7倍。其中，日本、韩国的住宿浏览热度分别增长12倍和15倍。

春秋旅游数据显示，8月10日，出境游共计报名游客数环比8月9日同期出现明显上涨幅度，涉及目的地主要仍以泰国为主，其次为日本、斯洛文尼亚、越南、希腊、韩国等地。其中，亚洲国家多在8、9月出行，欧洲国家主要为10月之后出行。

在广之旅新闻发言人官键看来，随着出境团队游国家的增加，各个重启国家的首团价格是比较划算的，因为重启目的地也需要好产品帮目的地重新树立口碑，从这方面上看，资源方也会给予更多支持及礼遇。

据广之旅数据，截至8月10日16时，广之旅于10月3日出发，售价 15899元/人的“日本东京、北海道7天”跟团游产品已经售罄；10月19日出发、售价 19999元/人的“英国11天”旅游团也已收满。

但值得注意的是，长线国家没有即时反馈、表现“热烈”。春秋旅游表示，一方面是因为长线国家办理签证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另一方面，也与游览长线国家的时间较长有关。目前，土耳其深度游、大巴尔干连线、奥地利+捷克+匈牙利连线等产品，游客群体多以退休人员为主。

不难预测，下半年中国出境游热门目的地仍将集中在亚洲地区，这与上半年的情况相似。

中国旅游研究院《2023年上半年出境旅游大数据报告》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港澳台接待出境游游客共占比 79.89%；除此之外，内地（大陆）游客选择出国游的比例为 20.11%，其中，超过六成的出国游游客分布在亚太地区。

从热门目的地看，位于第一梯队的为泰国和日本，接待出国游游客比重在 10%以上；位于第二梯队的为新加坡、韩国，接待占比在 5%-10%之间；缅甸、美国、澳大利亚、马来西亚、越南位于第三梯队，接待占比在 3%-5%之间。

即使上半年前往日本、韩国、美国的跟团游尚未恢复，但日本、韩国、美国仍是中国游客较为偏爱的国外目的地，其中日本接待内地（大陆）出境游客占比仅次于泰国。

因此，上述出境目的地跟团游的恢复也将进一步刺激需求的增长，而供给侧也开始做好相应的准备。

根据大韩航空数据，截至2023年7月，大韩航空的航线供给和运力已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82%。同时，据韩联社报道，因疫情中断3年零7个月后，中韩海运客轮也于8月9日起陆续恢复运行。

而据共同社最新报道，由于中国开放了赴日团队游，正在恢复的访日外国人消费有望进一步扩大。全日空和日本航空考虑各自增加中国线航班。目前的航班数与疫情前的2019年相比，全日空仅为35%、日航则是55%。全日空控股社长芝田浩二称，“这将带动访日游客、有助于搞活经济”。

而在常红看来，静默三年也是洛杉矶旅游局养精蓄锐的三年。她表示，中国仍然是赴美留学教育最大的客源地，从疫情稍有缓解时，洛杉矶旅游局便针对留学生的旅游需求，开始与国内旅行社和留学机构进行合作，为进一步激发留学生旅游消费潜力打好基础。同时洛杉矶旅游局也针对高净值人群，就高端定制游市场进行布局。

除此之外，为加强与行业伙伴的沟通，洛杉矶旅游局在2022年下半年正式上线官方同业营销平台（LA Trade Marketing Hub）——洛杉矶天使能量补给站，作为一站式信息分享和业务培训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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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境游扩容，

但离全面复苏还有诸多挑战

在疫情前，中国是全球旅游业增长最快的客源市场。

就拿日韩这两大境外目的地来举例。2019年，中国赴日游客数量达到 959万人次，占到全体赴日游客的三成。消费额更是高达 17704亿日元（1日元约合0.05元人民币），占总消费额的 36.8%，也是唯一人均购物金额超过10万日元的客源地。

而据日本政府观光局数据，今年1-5月，日本外国游客数为 863.84万人次，其中来自中国大陆的访日游客人数仅为 38.46万人次，占比约 4.5%，相比2019年占比 30%可谓断崖下降。

日本政府观光局的有关人士表示，中国游客是访日外国游客能否恢复到疫情前水平的关键。

韩国同样将中国游客的回归视为带动韩国经济复苏的重要因素。韩国旅游发展局（KTO）数据显示，2016年，中国访韩游客人数达 806万人次，其中旅游人数为 692万人次。这一数字在韩国实施萨德后有所下降，但在2019年再次增加到 461万人次，占国际游客总数的 31.9%。

中国游客在 2019 年的访问韩国期间平均花费1633 美元，比美国游客的1149 美元高出 42.1%，比日本游客的759 美元高出 115.2%。

而KTO最新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访韩的中国游客仅为54.6万人次。

据《北京商报》消息，韩国央行最近发布的一份报告称，中国游客将成为提振韩国经济的重要因素。每百万中国游客带动韩国经济增长0.08个百分点。韩国最大的旅行社之一韩亚旅游的代表说：“韩国旅游业过去非常依赖中国。当旅行受阻时，我们真的很沮丧。”

如今中国游客出境旅游的方式增多，但对境外目的地而言，想要回到疫情前中国游客爆满、买爆的盛况，还有诸多限制。

首先便是国际机票的价格高昂。

近期，有不少消费者在小红书吐槽国庆出境游机票价格涨幅太大。以中日、中美航班为例，环球旅讯在携程APP搜索发现，目前从上海和杭州飞往日本大阪的往返最低票价均在8000-10000元左右，如果直飞的话则要上万。

图源：携程APP

而北上广飞往美国洛杉矶的往返最低票价则在14000-15000元左右。目前来看，第三批名单的公布对短期内国际航班价格并无太大影响。

除了暑期出境游需求的释放促使票价持续走高之外，与国内航班量已经超过疫情前的水平相比，国际航班的恢复速度仍较慢。

从航班管家最新数据来看，2023年第31周（7月31日—8月6日），中国-韩国的航班量居于首位，其次是日本、英国、澳大利亚。从恢复率上看，出境游复苏最大看点的中美航班，恢复率只有6.5%。

图源：航班管家

目前，中美航线每周只有24个航班，不足疫情前的十分之一。常红表示，目前洛杉矶依然是中美之间航班量最多的城市，但每周只有8班。大量旅客往返中美还需要通过香港、日本、韩国、台北，甚至中东进行中转。

值得注意的是，美国联合航空公司宣布其扩展计划已延伸至亚太地区，包括计划于十月底推出的香港至洛杉矶直飞航线。

对于下半年的国际航班恢复情况，民航局局长宋志勇近期在半年工作会上预计，全年国际客运市场的复苏将呈现先慢后快、先周边后远程、先国内航司后外国航司的特点，下半年国际航空客运市场将加快恢复，国际客运航班量有望恢复至疫情前60%-65%。

同时，签证申请等候时间长也是个较为显著的问题。

据悉，截至8月7日，广州美签的预约时间已经到了2024年3月，北京、上海分别到了1月底和2月底。

此前Qunar航旅大数据研究院就有报告指出，当前影响出入境需求复苏的市场瓶颈是签证办理缓慢，缺乏可以实际成行的客源群体。其中，疫情三年的积压，导致签证办理的排队现象严重。尤其是团队签证的获批比例下降，这些都给国际市场的复苏带来了困难，是短期之内无法解决的实际阻碍。

春秋旅游副总经理周卫红也认为，虽然出境游进一步放开“吹响了中国公民出境游基本恢复的集结号”，但是国际航班恢复仍然需要比较长的周期，而美国、欧洲申根签证的政策也仍然是出境游能否尽快恢复的条件之一。

洛杉矶旅游和会议局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博亚当表示，签证等待时间对国际旅游的全面复苏构成了障碍，但目前这方面其实已经有了改进，比如（对一些申请者）签证免面试的政策，通过其他国家的领事馆审批签证申请和周末面试机会；然而，美国旅游协会仍然将这一项目视为优先事项，游说相关决策机构为业界发声，“我们相信未来等候时长会持续改善。”

而如果撇除上述客观因素，现阶段想要看到出境游整体复苏，正如官键所言，还是得先激发消费者的出游热情。

今年以来，不少出境游目的地负面新闻频发，对用户出行决策也带来了相应的影响。

年初东南亚国家“噶腰子”的传闻一度甚嚣尘上，即使如今已过去半年有余，但负面影响仍在，此前就有出境旅行社对环球旅讯表示，暑假能坚持前往东南亚的游客不到原来订单量的20%。

缅甸、柬埔寨也在加紧抢客。

7月25日，吉林市对外友协与缅甸旅游协会共同签署了建立“互为旅游目的地”城市关系合作备忘录。

据中新社报道，8月4日，柬埔寨计划在今年实现吸引80万至100万中国游客到访的目标。该国还推出针对中国游客定制服务的“China Ready”白皮书计划。

但目前从舆论角度来看，中国游客似乎并不买账。归根结底，旅游本身就不是刚需，更别提随着如今更多出境目的地相继开放，对普遍游客来说，选择一个更加安全的目的地无疑更安心。

另一方面，消费者整体的消费意愿，并没有想象中的强烈。从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23上半年国民经济发展报告》来看，今年上半年消费者信心指数仍然低于2022年同期20%，居民对未来收入增长预期不足，开始主动进行消费的收缩，因此下半年消费保持持续增长的压力较大。

而此前也有日本地接社负责人对环球旅讯表示，疫情后，中国游客的消费水平明显降低。

业内人士常常会问：出境游想恢复到2019年还需要多久？

根据中国航协组织的专家讨论会判断，中国的出入境市场大约要等到2024年底，才能完全恢复到2019年的正常状态。

“我觉得没必要去跟2019年的数量作比较，数量无疑是一个衡量市场规模的尺度，但质量更重要。”常红表示，以洛杉矶为例，Tourism Economics 预测2023年将接待46万中国游客，只恢复至2019年不到一半，但从旅游直接收入和每个游客每次在洛杉矶旅游期间的消费力来看，中国游客仍排名所有客源市场的第一位，“这就是中国市场的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