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旅讯】2020年12月21日,据今日头条爆料,南湖国旅位于广州越秀区广卫路的总部被大量员工堵门,要求南湖国旅归还拖欠薪资。
在现场,南湖国旅大门紧闭,员工们高举南湖国旅拖欠薪资的牌子,虽有警察进行现场调解,但员工们并不愿意被疏散。至今,南湖国旅暂无回应。
不过,被员工追讨欠薪只是南湖国旅当前困境的冰山一角。
据企查查消息,2020年10月27日,南湖国际旅行社股份有限公司因未按时履行法律义务被佛山市禅城区人民法院强制执行,执行标的约270.8万元,被列入失信清单。
此外,南湖国旅的风险提示共计273条,其中大量风险指向南湖国旅与其合作的上下游环节的诉讼。
自2005年成立,经营超15年,南湖国旅也曾有过“起高楼、宴宾客”的风光日子,比肩广之旅,其线下门店遍布大江南北,成为国内第九大旅行社。但如今南湖国旅的命运或将在多舛的2020年画上句号。
值得一提的是,南湖国旅今天的窘境并不全然怪疫情,而是早可预见的。
能欠着的都欠着,不能欠着的也欠着
南湖国旅的合作商以及内部员工对南湖国旅出事并不感到意外。
在南湖国旅工作了近7年的内部员工刘凯(化名)告诉环球旅讯:南湖国旅欠薪的情况并非自疫情之后才发生,在2020年以前,南湖国旅员工工资被拖延1-2个月发放并不少见。
据刘凯回忆,南湖国旅给他发放的最后一笔工资是在2019年9月份,往后刘凯再也没收到南湖国旅发放的工资。彼时,由于过往的工资大多延后发放,刘凯并未多想。刘凯也曾向上级询问为何不能准时发放工资,但被以“问多了就是烦”“公司正在变卖景区、门店资产,马上可以补上”等理由搪塞而过。
2020年1月底,刘凯下定决心离开这家承载了他7年旅游生涯的公司。在刘凯的一篇推文中,相较于如今长期被拖欠薪资的员工,刘凯最终幸运地通过上诉的方式拿回了部分工资。
图源受访者
在去年十月份,除了没有正常发放员工工资外,刘凯还观察到南湖国旅对用户的退款也出现延迟,其经手的旅行团的退款周期变长,甚至存在不能发放退款的情况。
事情被曝光的时候,往往已经不是孤例。在消费者投诉平台黑猫投诉上,涉及到南湖国旅延长退款日期或不发放退款的投诉达61条。
有消费者在向法律寻求援助时提及南湖国旅称将在3-6个月内给消费者退款,但至今仍有大量用户并未收到退款。
图源消费者投诉平台黑猫投诉
消费者情绪激烈,大抵表述的意思是:旅行社面临疫情危机,能相互理解,但作为一个知名老牌旅行社,南湖国旅试图拖延退款时间,后果可能是消费者找不到地方维权,这种处理方式难以想象。
如果再加上原本和地接社长期存在的款项拖欠问题,南湖国旅在这条生态链上基本全线欠款。过往与南湖国旅有合作的从业者向环球旅讯业透露:“南湖国旅与地接社付尾款的周期在3-6个月,同时南湖国旅有时会因为订单合同不清晰因素,拒绝向地接社或团队支付尾款。”
南湖国旅2018半年报显示,应付帐款期末余额比期初增加约4500万元,上升了23.79%,因向供应商延长交付期所致。南湖国旅在财报中解释,延长交付期是为了更好控制出团的服务质量。
供应商对南湖国旅拖欠款项早有怨言,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组团社与地接社之间的地位并不对等。组团社把握着客源,占据绝对话语权,有着大量用户群体的南湖国旅更是一个好的客源渠道。
得窥全貌后,可见被南湖国旅压倒的并不止一根树枝,而是一整片森林。
钱去哪儿了?
“疫情成为一个导火索,让原本就处于资金链崩溃边缘的南湖国旅彻底倒下。”魏可(化名)认为疫情仅是压倒南湖国旅的最后一根稻草。
2005年,广东南湖国际旅行社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依托低价旅游圈住了大量用户,南湖国旅开始跑马圈地,2013年在国家旅游局组织评选的年度全国旅行社集团十强榜单中,南湖国旅位列第九,旗下拥有包括景区、酒店、车队等多种资源,员工约2000人。
魏可表示:“当初到处都是南湖国旅的宣传信息。2012年,南湖国旅的流水接近广之旅,甚至有着赶超广之旅的气势。”
到了2016年,新三板政策利好,南湖国旅也抓住时机依托旗下佛山市南湖国际旅行社股份有限公司挂牌新三板,一举募集到2.2亿元资金。
据南湖国旅透露其2015年、2016年的财务数据,营业收入分别为7.6亿元、20亿元,净利润分别为707.92万元、4907万元,毛利润分别为5.8%、5.53%。
彼时确实是南湖国旅的黄金时期,营业收入和净利润高速增长。但南湖国旅的支柱业务为旅游批发,在2016年批发业务的营业收入占总营收的87%,毛利率较低,南湖国旅必须寻求新的造血渠道。
传统旅行社增厚利润,通常一方面是向目的地资源进军,另一方面加强线下门店的经营,更贴进资源和用户以减少中间环节的损耗。南湖国旅亦是如此。
魏可指出:“2015-2016年,南湖国旅参与了一些景区建设,当时部分项目赚到一大笔资金,收获能覆盖拖延地接社款项,并赚到一大笔资金,这让南湖国旅在景区方面开始加大投入,同时南湖国旅也在拓展线下自营门店,无论景区还是门店相对而言都是重资产运营,而拓展的资金部分可能来自经营产生的现金流,并非持有的储备资金。”
据悉,南湖国旅通过整合旗下子公司广东南湖旅行社业务来扩大零售业务,2017年财报显示零售业务收入从去年同期占营业收入13.35%增长至2017年的66.23%,跨度极大。
但值得注意的是,2016年南湖国旅的批发收入大致为17.39亿,2017年缩减为7.82亿元左右。但南湖国旅并没有在财报中对批发业务的大幅收缩做出合理解释。
彼时,旅游业的因OTA格局已定,迎来洗牌时代,旅游市场的消费者渐渐向线上转移,自由行的兴起也使得传统跟团游的份额日渐流失。到了2017年,以携程为首的OTA更是大肆扩展线下门店,南湖国旅2018年财报上也直言:由于OTA等进军线下门店,传统旅行社遭到二次冲击。
内忧外患下,南湖国旅的资金流的窟窿越来越大。
2017年、2018年南湖国旅财报显示账上的资金流呈现负值,南湖国旅上半年内的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1.18亿元,去年同期为-224.2万元;同时,南湖国旅的短期借贷金额相比于2017年中季度的9900万元,2018年中季度提升至 1.43亿元,增幅达44%。
拆东墙补西墙的行为,让南湖国旅的抗风险能力降到最低值。现金流岌岌可危,这或是南湖国旅于2019年停牌的原因。
作为老牌传统旅行社,南湖国旅并没有跟上时代的发展,互联网程度低,内部运行效率较慢。魏可表示:“在疫情前,南湖国旅能赚钱的业务本来也不多,基本依赖出境游。其在国内的业务利润非常低。南湖国旅的客源也跟不上时代,客户群体年龄偏大,经过十几年的发展,这批客户的出行旅游意愿并不高。”
今年以来,传统旅行社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即便是国内传统旅行社的龙头企业众信旅游、凯撒旅业也都面临营收断崖式下降的困境,据两者2020年Q3季度财报,年初至报告期,营业收入对比去年同期分别下降74.86%和85.91%。
在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时,南湖国旅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仅依赖过往经验与模式,不迭代更新,内忧外患下,问题频发。未来如果传统旅行社找不出自己的道路,这样的情况必定不是偶然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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